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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獨唱團——30天川藏中尼(天上摔下個干爸爸)
7月23日早。昨夜的睡眠質(zhì)量依然很差,早上起來腦袋昏昏沉沉跟開了一晚上會似的。7點15從新都橋出發(fā),朝高爾寺山口前進。早晨照舊是小雨,我在山路上緩慢地前進著,不久就被一個個體力好的年輕人超過去:1,2,3,4,5....22公里的大坡海拔上升1000米,比起折多山那是輕松多了。10點25分到了高爾寺山口,幾個早晨超過我的騎友在山頂休息。山口有藏民圈起一塊地方,里面有些牦牛,想進去拍照要收費。我請一位身材瘦小的年輕騎友幫我拍張照,他一邊接過相機一邊還在扭頭抱怨同伴:我都等了你們快兩個小時...凍死我了。太陽睡夠了懶覺已經(jīng)掀開云層在伸懶腰了。很多兩厘米長的黑色毛蟲在路面上爬來爬去,很多已經(jīng)被往來車輛碾死或者碾傷。旅行這些年,道路上已經(jīng)見過太多小生命的扁平“標本”,平坦的路面就像一個陷阱,往來車輛的危險遠遠超過動物們的防范經(jīng)驗,就算是鳥類一不留神也難以幸免。兩個紅袍僧人在路上彎腰撿拾毛蟲,放在一個瓶子里,我好奇地打聽用途,頭發(fā)花白的老喇嘛微笑著告訴我放生用。原來如此!老人的眼睛在陽光下的溫暖的笑意如此深刻地印在我的腦海里,每次想起他我就會聯(lián)想起電影“2012”中那個告誡小和尚“水滿則溢”道理的老僧。用“蝴蝶效應”來想象這些僧人的善舉,誰說他們不是在拯救人類?
不過上午10點半,就開始下坡了,我當時以為今天會很輕松,但很快就知道自己錯了。剛下坡時路況尚好,但很快路面就露出“蜀道”本色:支離破碎的柏油路上露出原來的泥土路基,混雜著大大小小半埋土中的石塊。不斷180度折返的急彎迫使我必須減速,但重力加速度推動著車子如同即將脫韁的野馬在爛路上踉蹌下墜。車把在瘋狂地跳動,每一次殘破路面對車輪的撞擊都讓我揪心不已“千萬別爆胎千萬別爆胎....”。我的精神高度緊張,眼,腦和身體緊密配合,不斷應付著飛馳的車輪下每一個大坑,每一塊尖石,每一次即將到來的急轉(zhuǎn)彎,車速越快這種對緊繃神經(jīng)的折磨就成倍增加....捏閘減速的雙手手指整個人被顛得心煩欲吐。很快手指痛得像快斷掉,而緊繃的雙腿比爬坡還要僵硬疲憊。爛路的下坡持續(xù)著,在一個村莊旁我掠過一只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豬,為它默哀了1秒鐘。前方兩個騎友出現(xiàn)在視野里,他倆騎得比較穩(wěn),而我屬于放坡比較快的那種類型,因次很快地就到了他倆身后。騎車下坡跟在別人后面是很痛苦的事,因為他們會遮擋你觀察路面的視線,而在快速下這種爛路大坡的時候我需要更多的預警和反應時間。我跟了一會,找了個機會超過了他倆,眼前豁然開朗了。我噓了一口氣,放松剎車拉開和他們的距離,然后開始準備放坡。就在這時,不知是雙臂太過僵硬還是路面突然出現(xiàn)了埋在浮土中的尖石,車子突然失控了!車把劇烈左右搖頭,然后連人帶車摔了出去,巨大的慣性推著已經(jīng)俯臥倒地的我和車子在遍布尖石的路面上向坡下繼續(xù)滑去....等慣性耗盡,我恢復了知覺忍痛爬起來,才發(fā)現(xiàn)竟然沖鋒褲都路面的石頭扯了下來,掛在膝蓋上,幸好我穿了雨披,這尷尬的局面不至于走光....我狼狽地推起車子到路邊整理。后面兩個騎友趕上來問我沒事吧?我說還好。的確,我除了被爛路扒了褲子(其實里面還有騎行褲)外,似乎只是雙膝和腰部有些皮膚擦傷。車把整個都180度滿擰,但轉(zhuǎn)過來后沒有任何其他問題。我整理了不到兩分鐘就繼續(xù)上路了,雖然在其他車有眼前摔車很丟人,但我還是無法容忍跟在他倆后面。終于還是找了個機會第二次超過他倆,放坡前行。當然,跟頭不能白摔,我總結(jié)了失手的原因在于雙臂不夠放松,過于僵硬,沒有順其自然隨路面起伏而是以力抗力,終于力量耗盡不支失控。其實這是基本功,但我對長途爛路下坡生疏太久了,沒進入狀態(tài)(上次是08年四川災區(qū)之行)對這個跟頭的反省讓我平安度過了后來無數(shù)更險的路段,想起來真是“摔得巧不如摔得早”。
50公里的爛路下坡不到兩個小時就完成了?斓窖沤瓡r路面情況好了不少,我和另外幾個車友一起,在中午12點15到了雅江。雅江,藏語名“亞曲喀”,是“河口”的意思,是雅礱江重要渡口之一。自東向西的318國道在這里和自北向南的雅礱江十字交叉而過,是個溝通四方的交通樞紐。我在路和一起趕到的那個瘦小車友相約下午繼續(xù)趕路,但我告訴他我不打算進雅江城了。“我爬坡慢,你們追我吧”。在路口飯館吃午飯時,一個中年男人主動詢問我是不是去拉薩,得到肯定后高興地告訴我:他上大學的兒子也在騎川藏線,就在前面一百多公里,他開車跟著保駕護航。我笑著夸獎他真是好父親,他祝我一路平安。1點鐘我頂著烈日出發(fā),在城外看到一輛面包車頂著兩輛自行車朝理塘方向駛?cè),這才恍然大悟剛才路過時和他們打招呼他們都不作聲的原因:搭車客對我的招呼,也許誤解成了嘲諷...其實我那時根本不知道他倆打算搭車走。下午的路變成了爬坡,這個30公里的坡通往剪子彎山,算算好象晚上七八點鐘怎么也能爬到頂,但我又一次想錯了....下午的烈日開始施展威力,我望著遠方山坳上那一片烏云,盤算著多久可以騎到那里擺脫酷暑的煎熬...停車換掉帶襯的沖鋒褲,感覺還是速干褲涼快多了。路上的植被比折多山茂盛多了,隨處可見清涼的樹陰。不久在高爾寺山頂和雅江路口遇到過的那個瘦小的車友輕快地超過我,他同情地告訴我說:你的確夠慢的,我還在雅江睡了一個小時...不久,又有一位車友超了過去。我很奇怪這段路騎的格外吃力,屁股痛的要死,每次停下來都是因為屁股無法繼續(xù)堅持,而大腿從來沒有過疲勞感覺(也許被我保護過度了)長途旅行就是如此,很多時候能輕松通過以為很艱難的路段,也有的時候會被怎么看都不該難騎的路段弄得筋疲力盡?斓侥康牡貢r,疲憊的我絲毫沒有一鼓作氣的想法,反而跑到路邊小店買了瓶涼茶慢慢喝起來。瓶子蓋里印著“再來一瓶”,可小店的藏家店主拒絕兌換...嗯,看來今天下午確實點兒背。從雅江到相克宗村只有區(qū)區(qū)18公里,卻耗費了我近5個小時,直到17:45才到。
在相克宗村布珠民居前,今天遇到過的幾位車友都在。于是毫不猶豫選擇了這里落腳。布珠民居是今年新開的,就在阿志瑪青年旅社隔壁,格局和阿志瑪很象,就連三樓廁所的高空轟炸設計都如出一轍。旅館主人是藏族哥倆:布珠和甲它。但這家旅館的亮點在于.....主人的三個女兒。三個藏族女孩分別是17歲,15歲和12歲...她們嘴甜人靚能歌善舞,我進門的時候,兩位美女正和一個車友坐在涼棚里的熊皮地毯上喝茶嗑瓜子。后來她們還顯示了跳棋,丟石子等游戲的功力,把一幫騎車的年輕人都吸引到?jīng)雠锢,大呼小叫玩得好不熱鬧。一在北京上大學的哥們兒幸福地告訴我,他已經(jīng)在這里住了兩天了....我一臉奸笑地擺出一副心照的表情。
晚上吃飯主人準備了火鍋,6個單車客占據(jù)一桌,主人家一家5口在一旁同灶吃飯.瘦小的車友和他的兩位同伴都來自上海,而我和另外兩位都是“單飛”的。我吃的不多,而且只吃蔬菜,另外5個年輕人都是80后生力軍,惡狼搶肉,風卷殘云。晚飯后大家聊天又拍照留念,當晚恰好過生日的小鄔(就是上面合影正中那個,前面提到的爬坡王)得到了主人送的一個桃子;而今天下山摔車的我,洗澡后得到了主人給的云南白藥噴霧劑。當我告訴12歲的小MM自己的兒子和她同歲,她立刻說“叔叔你做我干爹吧”。這個熱情的稱謂讓我猝不及防,但還沒回過神來,小姑娘不由分說拉著我合影。我的干女兒認真地叮囑我:干爹,你一定要幫我們好好宣傳啊。我嚴肅地點點頭:放心吧,一定寫。第二天早上,我看著和我一樣黑眼圈的爬坡達人小鄔,隨口抱怨這幾天晚上因為高原反應根本睡不著覺,女主人又找出頭痛藥給我,我要付錢,但女主人不收,并且連我還給他們的白藥噴劑也不要了,讓我留著路上用。17歲的MM客氣地說道:你是我妹妹的干爹,也算是我們的干爹....話音未落,12歲的MM立刻反駁:“不是你們的,是我的”!我的心中涌起一陣小小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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